第四十二章 和盤托出

天宮中，淺若雪被龍翊翎放進了療傷泉。帶有靈性的泉水滋潤著淺若雪的雙足，鉆進她的傷口，讓她倍感舒適。一個時辰後，淺若雪心滿意足地爬上岸。

望著輕紗薄裙的妻子，龍翊翎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雪兒，你行動不便，不如我抱你回雪月殿吧。你我也許久未……”

淺若雪嬌嗔道：“你當這裏是龍谷嗎？這是天宮，我是大公主，你休想任意妄為。”

龍翊翎緩緩靠近。“難道你依然放不下夢境中種種，不願與我……”

“先別談這些兒女情長。我父親他怎麽沒回來？你派來的小仙們那一套說辭我不信。”淺若雪神色一凜道。

“如你所料，你父親去歷劫了。”龍翊翎的笑容消失了，神情凝重。

淺若雪心急如焚立刻跑向大殿。。

龍翊翎知道妻子一定是要去查看殿上的幻世鏡，趕忙施法做出一個屏障攔住妻子。“別看！當初你下凡我就時時查看，後來我忍不住下……”

“下凡？”淺若雪立即轉過身蹙眉問。

“我曾經下凡當過一世小貓來陪你，你應該也記得我。我是一只白貓，每日黏著你，你還用狗尾草逗我玩，晚上摟著我睡……”龍翊翎眼中掉出一滴淚，嘴角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居然是小白？那你最後被老鼠藥毒死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淺若雪兩行清淚頓時淌了下來，眼裏滿是心疼。

龍翊翎擦幹眼淚雲淡風輕地道：“就一瞬間的事，一點也不痛苦。”

淺若雪知道龍翊翎是在安慰自己，淚水止不住地流。“你怎麽這麽傻，就在天上好好照顧我們的兩個女兒等著我回來不好嗎？你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做一世小貓？你這樣是想讓我永遠愧疚嗎？”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讓你開心一點，不然我內心無法安寧。”龍翊翎由衷地道。

“不值得，我除了為你生育兩個女兒，什麽都沒為你做過。這兩千多年你遠離故鄉，整日除了培養仙兵就是為我療傷，犧牲太多。以後你能不能自私一點，只考慮你自己？”淺若雪哭得梨花帶雨。

“那你聽我的話不要去看天帝在凡間的境遇。我們誰也幫不了他，徒增傷感有何用呢？我也怕你步我後塵。你為你父親已經仁至義盡，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半點苦了。”龍翊翎深情款款地望著妻子。

這時一陣和風拂過，紛飛的白色花瓣落在泉中、地上，也飄在這對璧人的翩翩衣袂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漏下斑駁婆娑的疏影。

“我不能身為女兒連父親在凡間經歷什麽都不知道。我發誓我只是查看，絕不會幹涉。你也可以監督我，甚至可以囚禁我，但我一定要看！”淺若雪止住哭泣毅然決然地手中凝聚光球打碎了屏障。

龍翊翎被反噬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翊翎！”淺若雪立刻施法為丈夫醫治，不過十秒龍翊翎的傷勢便痊愈了。

“我用自己的真元做的屏障，居然被你一擊即破，看來上神果然是上神。”龍翊翎無奈地望向妻子。

“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呢？”淺若雪娥眉微蹙目光流轉。

“這世間最不能抑制住的就是感情。你對你父親的感情我看得分明。即便是他替你決定了你的生死，你也依然深深地愛他崇敬他，對他的恨說消散就消散。只要讓你看到你父親受罪，你絕對按捺不住自己，就和我一樣。”龍翊翎不容置辯地道。

“我會以大局為重的，我也不會去凡間做一只動物。我會替父皇瞞住祖父祖母，不叫他們起疑憂心。我和孩子們重逢才幾年，也不舍得離開她們再去凡間。我也知道我虧欠你，我會陪在你身邊補償你，對你百依百順，只求你讓我看幻世鏡。”淺若雪真誠地道。

龍翊翎沈思片刻後，擡眸對妻子坦白道：“其實我是你的高中老師蘇茗。”

淺若雪如遭雷擊。“你再說一遍。”

“我是蘇老師，杏花村裏龍門高中的招生老師，也是你的班主任。”龍翊翎平靜地道。

淺若雪立刻癱軟在地，眼神游離，輕輕搖著頭道：“不可能，蘇老師的聲音和樣貌和你大相徑庭，你不是蘇老師，你在騙我！”

“我是刻意用法術易容變聲之後再下凡開的學校。你覺得這世上會有人在杏花村那種地處偏遠的地方開這種頂級寒生中學嗎？你成績不拔尖又怎麽會有招生老師直接上門去找你呢？”龍翊翎反問道。

“那你就是間接害死我爸的兇手！你害得小慧沒了父親，你害得我爸現在只能附身在聚魂旗上，日日盼著在夢裏和小慧相見！你知不知道車禍對凡人有多痛？你就是罪魁禍首，你把他的人生還給他，還給他！”淺若雪邊說邊站起身瘋狂捶打龍翊翎。

望著妻子哭喊的樣子，龍翊翎十分心疼。他抱住淺若雪道：“我可以極盡所能在漫長的歲月裏去補償吳志平，但現在重點是你一旦看到你父親在凡間經歷的劫難，很有可能重蹈我的覆轍，你明白嗎？”

淺若雪推開龍翊翎，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我和你不一樣！我當初就不該和你結為夫妻，你比我小兩千歲，實在是太不成熟穩重了，太意氣用事了！”

“那這兩千多年，你心裏有我嗎？”龍翊翎發出了靈魂拷問。

“從未。”淺若雪冷漠地註視著龍翊翎的雙眼道。

龍翊翎雙眼泛紅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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